第16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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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般人更加的愚不可及。

    缎苍岚,就算是现在的我,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。

    鹤仃抬起头去,颠乱的发髻落下几丝细发,落在他纤薄如刻的薄唇上。缎苍岚看着他,心里却想着,这样的一张面目,当真是薄情之至,也凄美之至。他似是突然起了兴致,忽而靠的更近了一些,几句话几乎贴着了鹤仃的耳边,他说,你知不知道,禁卫军去殿中押解太子时,他一直嚷着要见你,后来是看过了陛下的尸体方才住了嘴,任由军士将他押入了监牢。我想,他必然也如你一般清楚尸体的死因,正如清楚他那几位皇兄的死因一样。

    缎苍岚在指间缠着一缕鹤仃的落发,像是把玩着他的反应般等了许久。鹤仃只是愣愣的看着前头,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,只有污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。

    我谋划之时,总以为我那好侄儿多少也会奋起抵抗几分,却未曾想他会这般引颈就戮。但现在我好似是看明白了,大约他是对国相你已经心死了罢。

    第十三章 终局、上

    王城纠纷,尚只是盘结在小小一座宫城内。宫城外的世界仍是杂花生树、群莺乱飞。一汪夜色含着千点灯火,闺阁女子也着了新妆来赴这热闹堂会。

    落九乌带着鸦,从旅馆出来走了一路,遥遥的听见些叫卖声。他两人都是寻常打扮,一人手中一盏花灯,循着河岸走来,随意看见些青年人在水中放了河灯,远近一片烛火,似是连接天地,潺潺不尽。鸦恍惚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山,那时落九乌笑着同他讲,“你好歹也在人间游历过几年——”老妖精幻化了人形,飞眉入鬓的富贵公子,笑起来时也染上人间三分春色。他支吾低下头去,脸颊烧得飞红,那时却不晓得是为了什么缘由。

    他们在旅馆待了许久,落九乌不再提起狐狸,也不再提起山上的岁月,只是偶尔同鸦讲起那个他以前便曾说过的故事,总是说到一地红雪便突然止了声息。鸦总是静静地听,有时趴在窗口,看外面河道边来来又去去的人。

    一日春光一日醉,多少时日便这样捱过去。

    他握着落九乌的手,老妖精的身上仍是冷得像冰一样,鸦就说,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啊,隔了一会儿又把手握得更紧一些,叫落九乌靠得他近点,说老妖精真是年纪大了,合该多穿些衣裳,怎么能真像个期颐老头一样。落九乌听了只是笑,由着人拖着他走,并不言语,小孩儿的声音也就渐渐淡了。默然走了一阵,已到了小河尽头,几盏花灯叫青石拦下,流转的水波只是不住地拍打在纸做的灯上,里头拿细细小楷描写的愿望也湿了墨迹,混成一团青黑,便是再也看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。小孩问他。

    落九乌突然抓住了鸦的肩膀,他两人原靠得很近,这一抓便叫两人都作了踉跄,狼狈跌在草丛中。鸦方想起身,身下落九乌却是撑起手来,一手擦过小孩落下的碎发,下一刻便吻了上来。

    过去他时时赖在小孩身上,一双手脚没骨没魂似的,却是第一次吻他。鸦呆呆地愣着,他没想过落九乌的双唇原来是这般滋味,便看见老妖精那双金色的眼睛垂着眼帘望他,生死离愁,仿佛皆在这一眼之中。

    我终究是不能陪你去了。

    他沉沉低语,鸦已倒在怀中,被他施了术法睡去了。他抱着小孩起身,走向河岸边的林丛,元衡不知在那儿立了多久,从落九乌怀中接过了鸦,末了只是看着他。

    师弟,你说对了一点。他惨然一笑,天命的确是无从违逆的。

    《《

    国相府厘清了所有的仆役,厨娘、门房、小童,所有人都被遣走了,只剩下空荡荡一座府邸。鹤仃在门下拿了一张椅子,坐在上面,不知不觉便从五更坐到了日出。王宫失火过后,太子被囚,缎苍岚一派人马大举反扑,金銮殿上看得着看不着的血流了满地,前朝后宫又是一派乱象。他知道早朝上缎将军上书众臣,道他与太子本是同流一源,这些年构陷皇子、争权夺利、罪行昭昭,如今天子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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