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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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醒你,国破家灭之恨,杀亲辱族之仇当然是很难忘记,不过你要明白,面对豫王与平焱侯,尤其是豫王,你是报不了仇的,不必说身边的护卫力量等等,只谈豫王本身,他自己就是一位武道强者,凭军功积累成为异姓王,就算是我现在也未必说有多少把握可以胜他,更不必说你了,所以,不要做任何不明智的蠢事。”

    左优昙没有否认少年的话,但也没有承认,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师映川,想着自己这两年来梦中时常出现的那些血色画面,一时间不由得生出一种淡淡的伤感,他忽然自嘲一笑,神色却充满冷厉,说道:“剑子可以放心,我还很年轻,以后的路还很长,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搭上自己的 xi_ng 命。”这俨然是—种宣言,师映川听了,微微眯眼,眸光清澈:“……这就好。”一旁白缘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,面上并无异样,似乎完全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一天的时间很容易过去,很快,太阳就已经落山,一辆黑色镶嵌红玛瑙雕纹的轻便马车行驶在皇城宽阔的大路上,马车周围是十六名骑着黑色骏马的护卫,车外表上的红玛瑙雕纹组成一轮醒目的红日,旁边是一朵莲花,代表着车内乘坐的乃是断法宗大光明峰的大人物,路上无论是达官贵人的马车还是城中的武者,远远望到这辆马车,都立刻避让开来。

    此时在这辆马车里,师映川掀开车窗的帘子,倚在车壁上,任外面空气中的饭菜香味以及惬意的暖风钻进来,他一面注视着车窗外头,一面对着正端坐无话的左优昙说道:“我想,你最恨的应该就是豫王,毕竟当初魏帝与你母亲就是被豫王亲自动手所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仅仅是他们,还有与我关系最好的四姐和十六妹,四姐被豫王看中,为保清白用金簪刺喉,自尽而死,十六妹年幼无知,想去咬他,结果被他随手一击而死。”车厢里只听见一个声音寒声说道,左优昙脸上又戴起了那张半覆面式的镂纹面具,遮掩住了大半张脸,他容貌极美,因此在外人面前时常会遮住面孔,此时在面具的遮挡下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他眼帘低垂着,眼中淡淡的光芒透着一丝肃杀,声线更是低沉有力。

    夜色还没有降临,摇光城乃是大周的国都,自然十分繁荣,马车一路走来,满眼所见都是一派繁华升平的景象,师映川依旧看着窗外,语气也依旧平淡,道:“过去种种,譬如昨日死,已经过去的事情,何必还要让它继续影响自己的一生?”

    左优昙闻言,便沉默下来,两道如同工笔精心描画的眉毛在面具下缓缓蹙起,他知道师映川这番话其实是在好心劝说自己,然而无论怎样,师映川毕竟是局外人,这个少年无法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他心中的想法和痛苦,左优昙本来不想说太多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在此时华丽宽敞的车厢里,在周围只有师映川一个听众的情况下,他忽然就有了一丝倾诉的冲动。

    左优昙沉寂了半晌,然后他抬起头,直视着正看向车外的师映川,道:“劝解别人一向都是很容易的,因为劝解的人没有经历过被劝解者所经历过的事情,没有尝到对方所尝过的滋味,所以说起话来即使再有道理,也依然得不到共鸣。”

    师映川听了,放下帘子重新坐好,目光看向左优昙酝酿着风暴的双眼,思考了一下,这才说道:“我确实没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痛苦,所以我也确实很难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,不过我还是要说,如果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眼睛里只能看到仇恨,那么这个人就很难再看到这世上的很多美好事物,体会很多美妙的感情,这是一件非常可惜也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,往往这种情绪到了最后,惩罚的却是自己。”

    左优昙深深看了少年一眼,声音冷峻肃然,缓缓说道:“剑子说得很对,我也完全承认这一点,只是对于我来说,仇恨并不能蒙蔽我的双眼,反而只会是致使我更加努力的一种鞭促,让我不再软弱无用。”这语气很平静,但却好似低低的咆哮一般,师映川想了想,微皱着眉毛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膝盖,很认真地向左优昙问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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