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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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,万般不愿,无能为力。我拿了披风,轻轻地过去为他披上。

    他被惊动,下意识地捉住我的手——显然是把我错当某人了。

    “相国大人,莫要让公主等得太久了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神思恍惚,回不过来。寒风之中,权倾天下的相国也不过这般无力。

    “官儿……官儿……”他终于认出我来,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“相国大人,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,何必多想旧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进府以来,跟了我多久?”相国问。

    “回相爷,一年有多了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思忖了一会,又有感叹:“一年……一年……怎么却象是过了一生……”

    我无语。

    相国又从袖中取出一信,交与我。我接过,并不问。即使不看内容,也可知其重要。我为他送密函已有一段时日。每次皆有不同的人来接,都是一般秘密的人物,看不清真貌。相国私下做着什么,我大概猜得两三分。但我从不过问,也不要懂得。我在相国府中,从未受过半点委屈,虽则相国未必刻意栽培,但这一点一滴的恩惠,我还是不能忘记的。

    日子就这样慢慢过了下来,谁也不再提起谁。

    到我再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,已是好久好久以后的事了。

    要发生的事情总还是要发生。那一年,边界异动,大王在朝中商议,最后决定率兵上阵,御驾亲征。战事无期,大家都担心着朝中后防空虚,惟恐有人肆机谋权。沉寂已久的相国府,最近也突然忙碌起来。

    下人们纷纷前往东厢,把那长期空置的房间收拾得细心妥当。那里以前只得一人住过,自从他离去以后便悬空至今,不知为何今天突然又被关注起来。婉儿对我说,那是因为赵大人要来了。

    我吓一跳,多少日子已不曾听起这个人,乍闻之下,恍如隔世。第一个飞进脑海的,不是那天人的才貌,却是稍嫌孤清单薄的绢纱雪白。

    记忆中,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般配于一种颜色。纤尘未染,却显风流。只不过,这也都是十分久远的回忆了。

    我奉命到宫中接人。站在森严的宫门之外,只见庭院深深,华丽依旧,清风依旧。

    阳光细碎地洒下来,我耐心地等待着。偏门咿呀半响,缓缓应声而开,我抬起头来。赵清持似早有准备,并不多言,径直走近,俯身上轿。与我擦身而过之际,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。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我是谁。是,他怎会记得,我是何人,他又是何人。此人与我毫不相干,无牵无挂,但我为何总无法对他平心以待?

    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他。然而缘何不喜欢?我倒也说不个所以然。

    “为何仍不起轿?”里面传来平淡无波的声音,一如从前,浅淡入骨。

    众人皆不自觉地看了看我,我回过神来。扬了扬手,于是轿夫才敢起步前行。

    我进入相国府时间虽不算长,但如今也不是那个身份低下的小仆童了。司马在府中由婉儿贴身服侍照料,在外则由我伴随左右,打点细事。司马看中我沉默寡言,行事谨慎,不问因由。

    我一直尽忠职守,为相国奔走,只可惜司马所烦所忧,非旁人可懂,天下之大,也似无有能之士可与其分承一半。

    司马常不自觉地问:“人生在世,为凡尘俗事所累,无人可得看破,得尝所愿者又有几人?到了权力的颠峰,享尽荣华之极至,是否已然无憾?”

    快乐为何?痛苦为何?没想到挣扎一生,仍尚未看得清楚。根本连方向都模糊混淆了,放眼望去,条条大道,康庄坦途,未必全是活路。如果得到一些,又必失去一些,那该如何评断,这其中之是非对错,值与不值?

    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,看不透天机,堪不破红尘,只但求活得安稳,终此一生。如此而已。

    司马每到此处,总是对我笑得凄然,并不解释什么。反正说了我也不会懂的吧。我心中怅惘,不知所为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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